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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罗克哈特盘膝而坐，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一起，像个已经接受了命运的死刑犯一样，大大咧咧地看着那个安稳喝茶的身影。不仅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小命难保，还忍不住讥讽一句：“兴许人家已经逃走了呢？逃得远远的，连他的小伙伴都被杀了也不知道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急，才一个时辰啊。我大把时间等着呢。”贝黑摩斯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，甚至还能跟罗克哈特唠嗑两句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人类是一种情感复杂，又自相矛盾的生物。他们会跟我们恶魔一样自私，却又莫名其妙地会在某些事情上心软。“

    “比如，帮助过自己的、可怜的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杀掉的小恶魔，他们居然会感觉到怜悯，心软，以及后悔。”

    那个被带来到现场，看上去更加漆黑的小茧，卑微地轻颤了颤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说的，真的很对。”

    “人类，真的很矛盾。一边厌恶着恶魔，一边又甘愿为了恶魔挺身而出。”

    少年清晰的声音传入这片地方。

    罗克哈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，“喂喂喂，不是吧？这小子真的来了？哎哟我滴个天呐，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笑话吗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笑话就真的好了。”

    方铭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有什么波澜了。

    深深地看了一眼昔日的伙伴，步履沉重地绕过了那些不敢多言一句的围观恶魔，走到了贝黑摩斯的前方。

    ——对不起。

    ——这次，的确是我连累了你们。

    那些由衷的称赞还在耳畔间缭绕，笑容就已经凝固在了记忆之中。

    少年的双眼中只剩决绝：“你说得不错。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，绝不是来送死的。”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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