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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论洛伦佐变得多么强大，但他依旧有人的杂质，被人性束缚着，他会面无表情地斩杀强敌，也会在深夜里被噩梦折磨的夜不能寐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，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的，只要记住问题存在过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吗？也是，就像‘它’到底是什么一样，看样子现在也只有疫医知晓这一切了，”洛伦佐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现在他正独享着那个秘密，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唾弃。”

    弗洛基思考着，但空白的记忆没有做出任何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突然想起很多故事的结尾。”

    “疫医……”

    仔细地算了算，大概还有一天的时间，他们就能脱离逆模因的影响范围，虽然之后又会受到侵蚀的压迫，但比起这诡谲的逆模因，如今的侵蚀看起来可太平易近人了。

    曾经坚固的坚冰被完全融化，变成了冷彻的冰水，洛伦佐了很大的劲才游了上来，而黑天使因为自重，它无法浮出水面，只能在水底缓慢前进，直到抵达环形坑的边缘，它才爬出了水下。

    黑天使救过洛伦佐好几回，比起被遗忘在这里，损毁于某场战斗之中，才是它应有的归宿，就像疫医一样。

    洛伦佐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洛伦佐确实有些累了，如果可以，他希望在拯救世界前，先好好睡一觉，如果可以再饱餐一顿就更好了。

    洛伦佐固执地向前迈步，身旁跟着快要耗尽燃料的黑天使。

    “你能入侵他的【间隙】吗？”

    现在黑天使的引擎已经近乎停摆，还能保持行动，全多亏了遍布金属骨骼的妖魔血肉，它们在华生的控制下，机械式地迈步。

    毫无意义，一无所有地死在这里。

    华生本想把黑天使丢在湖底，而她将寄附在洛伦佐的身上，以此进行移动，整体行动速度会大大增加，但在洛伦佐的执意要求下，黑天使没有被抛弃，而是被华生带了出来。

    只要结束了这该死的一切，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等待着洛伦佐。

    【你要做什么呢？】

    洛伦佐难过极了。

    【不知道，实际上很多问题，并不需要答案，你只要前进就好了，洛伦佐。】

    阳光的映照下，凡人与甲胄的身影变得渺小。

    弗洛基·威尔格达森，一个毫无意义的家伙，他死掉了对于洛伦佐而言没有任何影响，洛伦佐也不会有任何心理的负担，毕竟洛伦佐“不认识他”，但他又有着特殊的意义，洛伦佐知晓发生了这样的事，他难以强迫自己忘记，又无法残忍地抹除。

    仿佛有不甘的幽魂附着在了弗洛基的身上，在这生命的最后对洛伦佐诉说着。

    “醒醒！”

    有雪尘落在手心上，融化于猩红之中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弗洛基已经停止了行动，他倒在雪地上，身上的鲜血不断地逃离，将四周的鲜血染红。

    看样子世界尽头的旅程就要结束了，但洛伦佐的旅程还没有，这一切显得是如此漫长，几乎看不到尽头。

    弗洛基强撑着身体，向着洛伦佐递出了被包裹好的海图，他浑身是血，但唯独它十分干净，不染尘埃。

    华生没有应答，她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洛伦佐。

    【洛伦佐？】

    “真是场不错的冒险啊……洛伦佐·霍尔莫斯。”

    仔细观察一下，这里的风景反而比之前好了不少，如果没有逆模因，洛伦佐很乐意在这里住上一阵。

    “我开始有些理解旧人类的纠结了。既想抹除错误，但又想让它留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想……我会记住他的。”

    七丘之所中那么多虔诚的信徒，他们日夜祷告……如果他们知道神是这么个样子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？

    “海图。”

    所以……弗洛基要死了。

    【没有，什么都没有，他的脑海一片空白，完全被逆模因抹除了。】

    “弗洛基！”

    回过头，洛伦佐能隐约地看到高耸的尖碑。他离庇护所越来越远了。

    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天空，又省下了一个人的弗洛伦德药剂，他还能在这里浪费一会时间，不需要太久，只要几分钟就好。

    “你说，弗洛基到底是谁呢？我的朋友，还是仇敌呢？”

    洛伦佐惊呼，快步跑了过去，大概是因为逆模因的影响，洛伦佐对四周的认知在被不断地削弱，所以很多时候，他都来不及照顾弗洛基。

    【你觉得这会是我们的结局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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